笪志刚

韩国第22届国会议员选举于4月10日举行，45个政党争夺由254个选区席位和46个比例代表席位组成的300个国会议员席位。同时，由于执政的国民力量党与最大在野党共同民主党大概率将瓜分90%以上的席位，围绕剩余的10%的席位，特别是能否在比例代表席位竞争中出现足以左右政局的“关键少数”政党，成为牵动韩国政界的敏感神经。

与此前被韩国舆论关注的几个新政党相比，随着选战白热化，前法务部长官曹国创建的“祖国革新党”脱颖而出，成为比例代表区民调支持率领先的政党。其29.5%的最新支持率，已超过共同民主党的“卫星政党”——“全国民主联合”的19%支持率，与国民力量党的“卫星政党”——“国民未来”的30.2%不相上下。分析认为，根据现在的支持率，“祖国革新党”有望斩获比例代表区的10—12个席位。一旦国民力量党与共同民主党最终席位势均力敌，“祖国革新党”将成为以四两拨千斤影响政局的“关键少数”。

推动“祖国革新党”成为关键少数的有利因素主要有三个：一是在选战激化中，在野党的胜算预测将利好“祖国革新党”。与选战前普遍预测在野联盟将不会获得过半数的150票相比，现在包括执政党内部已出现了“如何避免在野党达到实现国会弹劾的200席位”的议论，而曹国主导的“祖国革新党”无疑将成为承接部分流向在野党选票的蓄水池。二是部分厌倦两党政治的选民，出于对第三方制衡势力的渴望转而会支持“祖国革新党”。革新和保守阵营的轮流执政，导致两党极端对立，政治极化让选民渴望变革，“祖国革新党”成为部分选民眼中的新锐政治力量。三是投票率55%的分水岭恐让在野党受益。从过去4次的国会议员选举结果推断，投票率高于55%的两次革新阵营获胜，低于55%的两次保守阵营获胜，而各媒体多预测此次投票率将在65%—70%之间，利好共同民主党的外溢效应将使“祖国革新党”共享高投票率的连带利好。

但制约“祖国革新党”成为关键少数的不利因素也不少。

第一，与共同民主党的紧密关系让人质疑成立政党动机。曹国在选举时提出了“小选区选共同民主党候选人，比例区选祖国革新党”的竞选口号，一方面确立了与共同民主党的协作关系，另一方面也引发最终是否沦为“卫星政党”的质疑。

第二，“祖国革新党”剑指尹锡悦个人的色彩浓厚。曹国在选战中将自己塑造成被检方迫害的政治家，将尹锡悦矮化为“独裁的检察总统”，利用新党减少执政党席位，甚至谋求弹劾尹锡悦的意图被形容为“曹式复仇”。

第三，曹国并未了结的官司为其从政留下悬念。从因为子女升学舞弊和阻碍政府调查，初审被判两年监禁，到中审维持原判，再到上诉至最高大法院，曹国还面临终审宣判。一旦被宣布有罪，其不仅要辞去当选的国会议员职务，政治生涯或许真的戛然而止。

由于这次韩国选举延续了2020年修改选举制度引入的“准联动制”，有利于国会政党多元化，为小政党参与国政创造制度支持。但该机制同时默认“卫星政党”的存在，也为两大政党巧取比例代表席位带来更大空间。包括“祖国革新党”在内的40多个政党中的24个，放弃小选区专攻比例代表区，既凸显两大政党残酷竞争下小党生存的恶劣，也印证韩式选举制度下催生“关键少数”的无力感。对“祖国革新党”能否成为“关键少数”的议论，既是一种若隐若现期待宪政制度变革的回声，也是一种对卫星政党变着法儿大行其道现状的抱怨。（作者是黑龙江省社会科学院东北亚研究所研究员、东北亚战略研究院首席专家）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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